战车的现场与索多玛的12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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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德国的了解,确实是始于二战中作恶多端的纳粹,后来才慢慢认识了战前很长时期里的优秀文化和战后至今的各种优质产品。德国,德国人,就象一个严谨有礼的绅士,在我的印象中,是干净利索的短发;是一丝不苟的态度;是理性思维的擅长者;是冷漠与高贵。

  再后来,身边有不少朋友都去了德国,德国电影,德国音乐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我们的文化生活。Kraftwerk基本算是我最早听到的德国音乐,早期的电子,今天听来却丝毫没有寒碜的感觉,简单却极具想象力,仿佛可以在音乐中触摸到理性的模样。接着很多听黑金属的朋友频频介绍德国,北欧的乐队----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无法接受BLACK METAL,但是德国BM乐队的形象深深的留了下来:肌肉男,嗓音/唱法骇人的主唱,强烈到你无法理解的某种信仰;最重要的一点是:音乐上古典元素的反复运用让他们显得既有激情又有理性。这更加加强了我印象中德国人那种坚如磐石的气质:冷硬,男人味---不过,多加了一点---等待爆发的疯狂。

  Lacrimosa和Rammstein是我们相对熟悉的德国乐队,尽管一个阴柔一个阳刚,一个极力回复古典的优雅,一个全情投入工业的严整,但他们都以不同的形象展示了似乎是德国人气质里的冰冷---是的,冷得让我产生了许多恐怖的联想,比如月黑风高杀人夜,比如纳粹军官用人皮作画。

  我不能确定,这只是我个人的想象力丰富,或真是这些德国音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氛。在我看了Rammstein(战车)的柏林现场以后,我确定了,我确定了我内心中的点点恐惧并非只是杞人忧天。朋友们把战车的柏林现场说得天花乱坠般的精彩---当然他们的音乐,现场发挥,各种硬件条件,真的是我们为之着迷的地方---但是,我最深的感受恐怕只能是:恐惧与恶心。

  
  一部电影很能说明我的感觉:《萨罗或所多玛的120天》。意大利纳粹最后的几个月,上演了幕幕丑剧,在艺术/优雅/权贵等等的幌子下,专制者对无辜的少男少女进行了种种玩具式的蹂躏。当然我们并不惊讶暴行本身的丑恶,我们无法克制的恐惧和恶心来自于专制者对暴行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与享受---电影里,鸡奸过后快感满布的脸,品尝大便时的得意神情,种种对淫乱与无耻的赞美之词……那是在种种严密,机械的选择与保护之下进行的密闭式荒唐剧,那是理性与文明熏陶之下的人们出于某些所谓崇高的理由做出的反应。当人决定用理性思维去指导禽兽般的暴行时,这暴行就比魔鬼还要恶毒,还要令人恶心,我的天哪。

  战车的柏林现场就给了我类似的感觉,我所预计的摇滚乐的热烈激情并没有出现,整个会场洋溢的,竟然象是《Rosemary's baby》里的那种母亲看到魔鬼宝宝的诡异的微笑,我是说,冷的,跳跃的,危险的。也许这冷色调的灯光有关系?好吧,即使承认这点,在战车玩火的片段里我也没有感到任何喜色。通过战车主唱的种种行为,通过观众的表情动作, 德国人内在的冰冷与残忍气质在台上台下融成了一片,以下细节我印象深刻:

  1.主唱把手伸到裤子里做自慰状,满脸陶醉。
  2.主唱拿鞭子抽打自己,一脸狠劲。
  3.主唱和吉他等人都在台上有爬行动作,身体的形状特别象蓄势待发的某种怪兽,表情狰狞。
  4.贝司手和键盘手一个象幽灵杀手一个象东方不败。
  5.唱女声的白衣女人特别特别有圣妓气质
  6.穿白衣的小女孩从天而降,表情象是心甘情愿的祭品。
  7.台下的观众光头的男孩很多,表情凶狠,眼露凶光。
  …………

  当然,这些有可能都是艺术创作的一部分,但为何德国的摇滚现场就偏偏如此骇人呢?当然,我把此与新纳粹主义联系在一起也未免太武断,但是战车的现场为何与英国,美国乐队的现场有如此大的差异呢?我们能想起来的其他乐队的现场,,无论风格如何,哪怕是MANSON,也没有这样扭曲的疯狂,没有如此恶毒的病态---我是说,被理性控制与指导的病态,那才最可怕。

  德国人太可怕了,他们的音乐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而这绝不是一种对高手的赞赏。

转自 大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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