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可夫斯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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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卢布烈夫(安德烈的激情)
    电影摘要式的开端反映出贯穿在整部影片中的神秘潜流:一个农民偷偷潜入一座塔中,乘上一个简陋的热气球,暂时地成功升入高空,但最终重重地摔到地上。剖析<<安德烈、卢布烈夫>>的每一部分来获取它的解剖学特征,不仅会是长篇累牍的,也会是完全个人化的。<<安德烈、卢布烈夫>>完全以黑白胶片拍摄〔除了结尾,),大量使用了长镜头和流动跟拍。观看<<安德烈、卢布烈夫>>是一次视觉和思想之旅:关于卢布烈夫的生命的主题阐述,关于中世纪俄罗斯凄凉生存状态的洞烛,关于探索精神和艺术之光的冥想。不同于片名所暗示的,影片并非关于这位俄罗斯圣像画家的传记;事实上, 卢布烈夫〔Anatoli Solonitsyn〕近似于一个外围角色:一个中世纪生活的编年体记录者,试图在缺乏灵感和协作的荒芜世界创作宗教艺术。塔可夫斯基的兴趣不在于通过极端的献身或伟大悲悯的行动来提升卢布烈夫。卢布烈夫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被淫荡的异教妇女所引诱的僧侣,一个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教堂壁画的艺术家,一个犯了原罪的基督徒。卢布烈夫保留到今天的作品是关于他在狂暴骚乱的世界里奋力寻找美和内心平静的一个见证。这一主题被塔可夫斯基悲剧性的短暂一生重演:人受制于他的环境,并且是它的结果。
    卢布烈夫游牧式的生活不仅仅由于他巡回性的工作,而且是他的精神漫游的象征。卢布烈夫通过严肃的僧侣生活寻求内心平静,却被无常所折磨。环境的骚乱依照历史次序由享乐主义的农民,异教仪式和鞑靼人的入侵所表现,并隐喻了卢布烈夫的矛盾心理和精神的崩溃。在电影语言上,塔可夫斯基以单线、循环的镜头往返于外部时空和内部时空,表现个人与周遭环境的交流。作为插叙,主题的循环还反映在铸钟时卑贱僧侣Kirill (Ivan Lapikov),头脑简单的Durochka〔Irma Raush〕,以及入狱的流浪艺人)〔Rolan Bykov〕的返回。而铸钟的监督人,一个年轻的铸工〔Stepan Krylov〕,本质上则是年轻的卢布烈夫的化身。在铸钟过程中,卢布烈夫徘徊于铸钟队伍四周。最后,在成功的敲钟声中,年轻铸工忏悔他对老僧侣的欺骗,接着摄影机慢慢移出,高升到头顶上,好象那个热气球中的农民。卢布烈夫的激情又恢复了。
    
    乡愁
    如果说维多里奥.德.西卡和费多里格.费里尼的新现实主义电影探索了个人原始心灵的经验主义本质,那么塔可夫斯基的<<乡愁>>就是精神心灵的诗意表达。一位俄罗斯作家Andrei Gortchakov(Oleg Yankovsky),与他美丽的女翻译Eugenia〔Domiziana Giordano〕去往意大利进行语言研究,他们在路上的经历:一个乡村教堂,女人们在圣母玛利亚像前祈祷;一个天然温泉,村民每天沐浴其中,以求恢复青春;一个名叫Domenico〔ErlandJosephson〕的古怪老人在一次天启式的错觉下将他的家人囚禁了七年。Domenico被村民认为精神失常,曾试图擎一支点燃的蜡烛渡过温泉,作为赎罪计划的一部分,但无法完成,他请求Andrei替他完成这一项表面上无害的任务,Andrei非常不情愿答应他这不合逻辑的请求,但被支离破碎的前兆激起了兴趣,因此没有拒绝他。他拒绝了性感的Eugenia,她不可避免地离开了他。他使自己沉浸于超越现实的孤独和模糊的会话中。在青葱的意大利风景和俄罗斯乡下沉默色调间的色彩转换,揭示了他的乡愁,揭示了他对一直躲避他的精神之光的普遍深入的渴念。他与家人分离,远离祖国,如今孤身一人,开始执行这一存在主义的任务。
    <<乡愁>>高度思想化,美仑美奂,充满晦涩的象征,是精神渴求者的电影化抽象。实际上,Andrei意义模糊的旅程,教堂的祈求者,Domenico最后不可思议的行动,都传达了这一天生的渴念。在最后一幕,Andrei掀起外套,护住飘摇的烛火。这是灵魂的象征性揭示,与熄灭精神之火的斗争最终成全了他。但结尾却是不吉的,喑哑的色彩充满了意大利的街道,用那耗尽他的相同的忧郁思念感染了那里的人。塔可夫斯基在流放中拍摄了<<乡愁>>,并将这部电影献给母亲,作为对母亲的怀念。这是痛悼不可挽回的过去和不可预知的将来的哀歌式电影。
    
    镜子
    镜子是塔可夫斯基的关于迷失的童真和情感遗弃的自传式电影,影像卓越、极富艺术启发。电影呈现为有关当代日常生活、个人记忆、历史事件胶片和梦境的步调迟缓的蒙太奇。镜子是穿越人类的存在,希望和失落,成功和过失的内省的旅程:一段通过催眠治愈了一个年轻人的口吃的电视播报;一个被忽视的妻子迁就了一位迷路的乡村医生;一段保留下来的未露面的叙述者与前妻的争吵;一个早熟的年轻人忍受着他的军事指导员。试图将这些形象整合到某一连贯的结构或统一的结论是没有意义的。毕竟,镜子是塔可夫斯基倍受熬煎的灵魂的反映:他关于精神性,因果关系和真理的探索通过挥之不去的映象暴露出来,这些映象不可避免地定义了我们有缺陷的生活,无论怎样的琐细和世俗。
    塔可夫斯基通过使用同样的演员表现叙述者生活的两个阶段而故意模糊了时间概念:失去父亲的孩子试图接近他那精神失常的母亲,而疏远的父亲无法关心他那热衷于自己的想法的儿子。关于世界大事的、时代错乱的新闻影片散布其中,提供了环境索引和音调的转换。电影的结构通过闪回和闪前持续推进,又通过色彩转换得以彰显。这导致了影片主题的循环,反映出叙述者疏离的格调和情感的隔绝。影片中逻辑顺序的缺席激起观众的发自肺腑的反应:我们所经验到的知识确实存在于它醉人的美和决绝的渴望中…,甚至也许存在于和艺术家自身的短暂沟通中。
    
    斯塔克尔〔潜行者〕
    二十年前,一颗郧星坠落到地球上的一个俄罗斯小镇,大批人罹难。村民从这奇异地区〔现被称为The Zone〕出走并消失了。传说那里有个叫The Room的内室,可满足人们最深层的意愿。军队上害怕这个神秘莫测的屋子可能带来的后果,就立即用铁丝网围起那块区域,并拍全副武装的军队巡逻。然而,绝望和苦楚还是不断驱使人们叛逆,冒险进入,领头的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潜行者,他能悄无声息地穿过The Zone内千变万化的陷阱和圈套。有一个事业有成的作家(Anatoli Solonitsyn),和一个科学家〔Nikolai Grinko〕。一个或许为了寻求灵感和冒险刺激,一个为了探明真相,雇佣了那个潜行高手〔Aleksandr Kaidanovsky〕,带领他们穿越The Zone。潜行者曾受训于一个叫Porcupine的著名潜行者。而Porcupine,曾和他的兄弟进入过The Zone,腰缠万贯地孤身一人回来,并在一星期后自杀。不久有证据表明,他们最大的障碍并不是到达The Zone,而是他们最深层意愿的不确定。当他们到达The Room门口后,他们对于被允诺祈求的梦想成真的恐惧,导致了深刻的启示和自我发现。
    潜行者以宁静的影像,高度的隐喻,令人难忘地探讨了灵魂的本质。塔可夫斯基运用色彩转换描绘了潜意识和外部世界。而在主题上,正如在飞向天空里一样,这种转换象做梦机器一样地分离了物理现实和潜意识。请注意,无论潜行者怎样警告说不要两次走同一条路径,科学家还是原路返回,并毫发无伤地找回了背包,并表现出对潜行者的准则的怀疑。从象征意义上分析,仿佛是潜意识有意拒绝它诚挚的愿望,自己制造障碍,阻止愿望的实现。经过迂回的行程后,他们到达了The Room的接待室,却犹豫不前,无法确认最深层的意愿,即他们的精神渴念。地板上撒满了硬币,注射器针头,武器以及宗教圣像,这都是心灵寻求逃脱痛苦的反映。最后,The Room真实或臆想的能力原来对这些疲倦不堪、矛盾重重的寻求者是无意义的。一切仅仅是在路上。

转自电影夜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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