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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知道塔可夫斯基还是因为北京的“雕刻时光”咖啡屋,这个咖啡屋以塔可夫斯基的传记《雕刻时光》为名,可见店老板的电影欣赏取向,书中塔可夫斯基自称拍电影就是在“雕刻时光”。我看的第一部塔可夫斯基的影片是《乡愁》,地点就在“雕刻时光”,我被这位导演诗意的电影表达手法所震撼,他那种独特的“电影语言”是我喜欢他的主要原因。
前苏联有特别多的战争片,这可能是二战带来的结果,反战和反思战争一直是战争片导演要表现的主题。在众多战争片中,《伊万的童年》可谓是佳作,很多人甚至不拿它当战争片看,说它是一部诗电影。但我认为《伊万的童年》的主题还是反思,不过是导演运用了一种诗意的“电影语言”,通过伊万的梦架构了影片的第二时空,和第一时空的战争交织在一起,使战争与和平并列和对比,表达了战争给人类留下永远不能消除的心灵创伤。
1、关于影片
《伊万的童年》是塔可夫斯基的处女作,拍摄于1962年,同年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影片讲述了12岁的孤儿伊万,由于父母在战争中被德国纳粹杀害,怀着对纳粹的仇恨,加入了苏联红军,当了一名小侦察员。红军中校认为战争不是孩子的事情,欲安排他都后方上学,小伊万听了很是恼火,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在伊万的强烈要求下,再次让他进行秘密的侦察活动,而这一次,伊万再也没有回来。战争胜利后,中校在敌人的材料中发现了伊万的档案,伊万被绞死......
2、关于童年
连续看了几部童年题材的电影,感觉都是那么温馨而质朴、单纯而浪漫,也勾起了我很多童年的回忆,特别是通过孩子眼中看到的世界是那么祥和、干净。而本片的主人翁伊万始终带着一种愤怒的眼神,那种对纳粹的仇视通过一个孩子表现出来是那么的真,也充分证明了战争给孩子带来的心灵的创伤。当纳粹分子杀死他的父母时,也等于把他杀死了,小孩有了甘愿一死的想法。他的行为和幻梦紧紧纠缠在一起。世界都只是一种幻觉,影片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既是现实的又是梦幻的世界……
3、关于“梦”
伊万的“梦”始终贯穿着全片,把我们的视线从残酷的战争中解脱出来,呈现一组“诗”的景象,这也是导演借伊万的“梦”想告诉我们,影片对战争与和平的思考。
第一个梦:阳光明媚,伊万趴在桶边喝水,微笑的抬头对妈妈说:“妈妈,布谷鸟在叫”。突然一声枪响,梦被惊醒,回到现实。
第二个梦:妈妈在井边打水,伊万在井水里捞星星,又是一声枪响,吊桶像炸药一样掉入井底,妈妈倒在井边,被德国人杀害了。
第三个梦:伊万和小姑娘坐在满载苹果的汽车上奔驰着,苹果撒满一地,马儿在地上吃着苹果。一付和平景象。
第四个梦:(影片结尾处,通过两个德国人的话外音,伊万被绞死)伊万的母亲对伊万微笑,伊万饮水桶中的水,伊万的母亲提起水桶,挥手。伊万与许多孩子一起在河边做游戏,他追着前面奔跑的小女孩,追过了小女孩,继续跑着。最后,一棵象征着战争与死亡的枯树塞满了画面。
影片结尾的“梦”严格意义上是说不通的,人死了怎么还能做梦?这也正是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和别的电影不一样的地方。也许导演运用这个超现实的手法是想告诉我们,伊万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活在人们的记忆中。
4、关于其他
《伊万的童年》被影评界称为早期诗电影的代表,它展现的诗电影语言对以后的电影产生深远的影响,尤其是一些寓意深刻的象征镜头。举几个例子。如战壕旁边斜插着十字架,预示着战争对上帝的亵渎,对人类信仰的毁灭。频频出现的伊万的梦境,预示着对和平的向往,对战争拒绝等等,影片最后还插入了一个新闻资料。这些都构成了塔尔科夫斯基电影独特的一面。他用诗人的眼光阅读小说剧本,然后以电影的语言描写了一首悲剧的诗篇。
附:塔尔科夫斯基电影轨迹:
1955年,入苏联国立电影学院导演系学习。
1960年, 创作毕业短片《压路机与小提琴》,获纽约学生影展首奖。
1962年,完成《伊万的童年》,同年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1966年,完成《安德烈.鲁勃廖夫》,1969年获戛纳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
1972年,完成《飞向太空》,同年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
1974年,完成《镜子》,受到有关部门的"封杀",当时未能广泛公映。
1979年,拍摄《潜行者》,被公认为他的所有电影中最晦涩难懂的一部。
1983年,在意大利完成《怀愁》,同年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国际影评人奖。
1986年,在瑞典完成《牺牲》,同年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最佳艺术贡献奖、国际影评人奖和教会评审团奖。拍摄《牺牲》之前,他知道自己得了肺癌。就在这一年岁尾,塔尔科夫斯基病逝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