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法潘纳希:电影可以带给伊朗荣耀与希望

小鱼

 < 谁能带我回家

1960年出生的贾法潘那希(Jafar Panahi)毕业于德黑兰的电影与电视学院,曾担任伊朗电影大师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的助导,一起共事过名作《 橄榄树下的情人 》(Through the Olive Trees),受到了大师极简但充满独特巧思与意境的拍摄手法熏陶,也自成一派,甚至更具大胆的创意。

而潘纳希对于女性以及社会议题的关切,也让他走出与其它伊朗导演天真通俗路线迥异的风格,在对于当代伊朗现况的观察与细描中,展现出他强烈的批判性与敏锐度,甚至形成了一股力量,足以潜移默化保守传统的伊朗社会。

女性议题、都会面貌、社会关注

贾法潘纳希至今一共有三部剧情长片面世,有趣的是这三部作品都是以女性做为全片的中心,足可见潘纳希对于伊朗社会弱势的女性角色与地位,所给予的关注。

1995年,当时越趋偏好形而上生死思考的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编写了《白气球》(Badkonake sefid)的剧本,交给了当时的新手贾法潘纳希执导,描述一个小女孩向母亲讨了五百托曼,想要为自己买一个新年礼物:会跳舞的肥金鱼,怎知,好不容易到手的钱,却不小心掉到了水沟盖下,于是她和哥哥只有四处拜托路上的行人,帮她拾回那张纸钞。

和《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 》(Khane-ye Doust Kodjast?)一样,都以儿童观点出发,一个小小事件,扩展成一个当代社会人文切面,但贾法潘纳希恐怕要比阿巴斯尖锐许多,不仅将背景设在熙来攘往却冷漠疏离的都市,更不留情地揭露成人世界的某些丑陋残酷面,从这里,就可以知道潘纳希已经开始走出自己的路了。

《白气球》为他赢得了戛纳影展鼓励导演首部作品的金摄影机奖,也让他拿到了奖金优厚的东京影展金奖。于是有了成功的第一步,97年他便在自编自导的新作《 谁能带我回家 》(Ayneh)中,做出更大胆的实验。

这部片的前半段仍是典型的伊朗儿童电影模式,一个小女孩在放学后等不到妈妈,于是决定自己找路回家,导演拍出了小女孩一路上闪躲车潮、寻求帮助的惊险历程,也藉以观察都市里形形色色的人们,和《白气球》的形式其实非常接近。怎知影片中段突然一转,演小女孩的米娜愤怒地拒演,冲出拍摄场景,决定要自己跑回家。于是影片跳进了更具真实感的第二段“回家之路”,与先前的剧情部份正好成为一组相似却又不同的对照,宛如镜子(原片名)的两面。

《谁能带我回家》为贾法潘纳希带来了卢卡诺影展的最高荣誉金豹奖,以及纽约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而接下来,他的第三部作品《生命的圆圈》把视野从小女孩转向了整个伊朗的妇女界,以其中最弱势的一群女性:女犯人、单亲妈妈……等为主题,突破了伊朗电影一向以儿童题材见长的刻板印象,直接地面对残暴的现实社会,而提出沉重的批判。

艰困的筹拍 国内的禁放

 《生命的圆圈》大致上的构想在97年就已完成,当时贾法潘纳希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妇女带着两个女儿自杀的消息(自杀的主题在影片中也隐约出现),他感到那只在背后导致悲剧事件的手,正是社会对女性的歧视与压迫,让她们宛如活在牢笼苦狱之中,并且这绝非个案,而是普遍存在于所有女性的生命里,就像是一个宿命的循环,几乎每个女人都无法逃避。

由于当时伊朗在选举后政权转移,许多电影人对新文化部在思想上的自由化抱持着希望,潘纳希也就积极地构思完整的剧本,但在98年完成剧本后,政府机关却仍对故事中强烈挑战传统观念的批判感到不安,于是在导演申请准拍执照时,予以模棱两可的答案,只说是希望他拍类似《白气球》的题材。

在潘纳希积极而且热切的奔走,并拜托媒体大力支持下,当局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拍摄计划。然而在选角的过程中,潘纳希仍遭遇到很多的麻烦,特别是他习惯采用非职业演员,但一般良家妇女怎么可能愿意拋头露脸地饰演出狱的女囚,以及弃女的单亲妈妈,于是他只好回到伊朗的北部去寻访角色的代言人。

另外,由于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天之中,因此需要许多夜景,而晚上在德黑兰市区里拍片,则又引起了相关的司法警察单位干涉。但问题也并未随着影片拍摄工作完成而减少,伊朗境内最重要的法吉(Fajr)影展,虽然无法否认这部争议之作的杰出,却拒绝了影片的参展,这也意味着这部作品短期之内将不能在伊朗本地上演。这对获得国际影展大奖的潘纳希来说,无疑是非常遗憾的。

电影可以带给伊朗荣耀与希望

“在拍摄《白气球》和《谁能带我回家》时,我不禁有个疑问,这两个小女孩那么努力地想表现出自己的个性,当她们长大之后,是否还能保有这份本质呢?事实上我们知道,这个社会将她们摆进了一个生命的园圈中,当她们想超越这个循环,就必须付出代价。虽然这部片表现出这个社会的愤怒,但我本身并没有发怒……”

“在这部片中,如你所见,每个登场的角色都显现出一种更高一层的体验,与更深一层的观点,就像是非常理想主义的娜葛丝,她看着那幅梵高的画,她就只是纯粹地相信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但她身旁较世故的人就清楚,再美丽的地方也有它的问题在。艺术能给予希望,而伊朗电影就如同任何一种艺术,可以带给国家荣耀与希望。”

转自 艺百娱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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