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机器
那是不是最高本体的光芒,
一个聪明的人,仅仅自己研究自然和真理是很不够的,他应该敢于把真理说出来,帮助少数愿意思想并且能够思想的人;由于其余甘心做偏激的奴隶的人,使他们接近真理,原来不比要虾蟆飞上天更容易.
在有些疾病里,突然心灵隐而不见了,看不出半点有心灵的征象;忽然大家说心灵加倍了,有一种激动使它非常兴奋;忽然,痴愚消散,一个病愈的白痴成为一个非凡的聪明人;最了不起的天才忽然一下子变成傻瓜,从此不复自识,无数花费和无数辛苦换来的那些可贵的知识都从此告别了!
这里是一个麻痹症的病人,他问人他的腿是不是在床上;那里是一个士兵,他认为他的那条被截去的胳膊还在.关于原有的知觉的记忆,和对于心灵平时联系这些知觉的那个位置的记忆,造成他的幻觉和他的这种梦呓.只要对他谈到这个失去的部分,就使他从新感觉到这个部分,并且感觉到这一部分的一切动作;真是无法表达这种感觉所引起的说不出的心理上的烦躁.
这个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但是那个人却以诙谐对待死亡.要怎样才能使卡诺斯.尤利乌斯,塞内加,彼得罗纽等变勇敢为畏惧怯懦呢?脾脏.肝脏里有一点毛病,门静脉里有一点阻塞就行了.为什么呢?由于想象力和这些内脏一起被阻塞了,因此也就产生了歇斯底里症和忧郁症这一切离奇的病象.
我还用得着再举出有人想像自己变成了人狼,雄鸡,吸血鬼,又有人认为死人吸吮自己之类新的例子么?还有人以为自己的鼻子或别的肢体是玻璃做的,对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睡到稻草上去,免得砸碎了鼻子;接着在稻草上放一把火,吓着要烧死他,好让他重新发现鼻子的用途和鼻子原是地道的血肉做的.惊吓有时候是治得好疯瘫病的.这种故事也用不着多讲了.这些人人都了解的事,只用略略提一下就行了.
同样,睡眠对于人的影响我们也不用多细讲.你看这个困极了的兵,几百尊大炮在响着,他却在壕沟里打鼾.他的心灵什么也听不见,他的酣睡真是一场十足的中风病.他可能被一颗炮弹炸得粉碎,但是他也许并不比爬在他脚下的一只小虫更感觉到这一击的危险.
另一方面,这个人为妒忌.仇恨.贪欲.野心所吞噬,却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一个人没有把自己心从各种情欲的折磨中解放出来,最宁静的环境,最清凉舒畅的饮料,对他也是无用.
心灵和身体是一同入睡的.跟着血液循环的一步步缓慢,一种平安恬静的感觉便传播到整个机器上;心灵软绵绵地感到自己和眼皮一起沉重起来,和每一条脑神经的纤维一起低垂下来.于是和身体上所有的肌肉一起一点一点地陷入一种麻痹状态.身体的肌肉再载不住头脑的重量,心灵也再承担不起思想的负担,心灵入睡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了.
血液循环太快了么?心灵便不能入睡.心灵太亢奋了,血液便不能缓慢下来;它在血管里突突地奔跑,发出一种可以听到的声音:这就是失眠的两个互为因果的原因.心脏由于梦里的一点惊恐而突突跳动,把我们从疲困或睡眠的舒适里唤醒,就像尖锐的痛苦或急切的需要把我们唤醒一样.而且,既然只要心灵的作用一停止便引起睡眠,于是即使在醒着的时候(这种醒也只能说是一种半醒)常常也有各种心灵的小睡状态,各种白日梦.这些白日梦证明心灵并不是永远要等身体睡了才睡的,因为,要是说心灵并没有完全睡着,它和完全睡着也差不多了,因为心灵不可能说出它究竟还在注意些什么,像一团云一样的数不清的混乱的概念,充塞在我们头脑的大气层里.
鸦片和它所引起的睡眠有太密切的关系,在这里不能不谈一下.这一种药剂,也和酒.咖啡一样使人沉醉,只是方式各有不同,用量的多少也各不相同.鸦片使人感到一种情境里的愉快,这种情境应该说已经是进入了感觉的坟墓,就像鸦片本身是死亡的象征一样.多么舒适的麻木啊!心灵不愿再与这种情境分离.过去,心灵受着最剧烈的痛苦的折磨;现在,它只感到一种不感觉痛苦的快乐,并且享受着一种最适意的安静.鸦片甚至改变人的意志;心灵要想振作,要想醒来,它强迫它躺到床上去.我就略过不谈那些真正的毒药了.
咖啡这种解酒剂,是用刺激我们想像力的方法解除我们的头痛和各种病痛的,而不同酒那样,又在明天为我们安排下头痛和痛苦.
在有些疾病里,突然心灵隐而不见了,看不出半点有心灵的征象;忽然大家说心灵加倍了,有一种激动使它非常兴奋;忽然,痴愚消散,一个病愈的白痴成为一个非凡的聪明人;最了不起的天才忽然一下子变成傻瓜,从此不复自识,无数花费和无数辛苦换来的那些可贵的知识都从此告别了!
这里是一个麻痹症的病人,他问人他的腿是不是在床上;那里是一个士兵,他认为他的那条被截去的胳膊还在.关于原有的知觉的记忆,和对于心灵平时联系这些知觉的那个位置的记忆,造成他的幻觉和他的这种梦呓.只要对他谈到这个失去的部分,就使他从新感觉到这个部分,并且感觉到这一部分的一切动作;真是无法表达这种感觉所引起的说不出的心理上的烦躁.
这个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但是那个人却以诙谐对待死亡.要怎样才能使卡诺斯.尤利乌斯,塞内加,彼得罗纽等变勇敢为畏惧怯懦呢?脾脏.肝脏里有一点毛病,门静脉里有一点阻塞就行了.为什么呢?由于想象力和这些内脏一起被阻塞了,因此也就产生了歇斯底里症和忧郁症这一切离奇的病象.
我还用得着再举出有人想像自己变成了人狼,雄鸡,吸血鬼,又有人认为死人吸吮自己之类新的例子么?还有人以为自己的鼻子或别的肢体是玻璃做的,对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睡到稻草上去,免得砸碎了鼻子;接着在稻草上放一把火,吓着要烧死他,好让他重新发现鼻子的用途和鼻子原是地道的血肉做的.惊吓有时候是治得好疯瘫病的.这种故事也用不着多讲了.这些人人都了解的事,只用略略提一下就行了.
同样,睡眠对于人的影响我们也不用多细讲.你看这个困极了的兵,几百尊大炮在响着,他却在壕沟里打鼾.他的心灵什么也听不见,他的酣睡真是一场十足的中风病.他可能被一颗炮弹炸得粉碎,但是他也许并不比爬在他脚下的一只小虫更感觉到这一击的危险.
另一方面,这个人为妒忌.仇恨.贪欲.野心所吞噬,却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一个人没有把自己心从各种情欲的折磨中解放出来,最宁静的环境,最清凉舒畅的饮料,对他也是无用.
心灵和身体是一同入睡的.跟着血液循环的一步步缓慢,一种平安恬静的感觉便传播到整个机器上;心灵软绵绵地感到自己和眼皮一起沉重起来,和每一条脑神经的纤维一起低垂下来.于是和身体上所有的肌肉一起一点一点地陷入一种麻痹状态.身体的肌肉再载不住头脑的重量,心灵也再承担不起思想的负担,心灵入睡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了.
血液循环太快了么?心灵便不能入睡.心灵太亢奋了,血液便不能缓慢下来;它在血管里突突地奔跑,发出一种可以听到的声音:这就是失眠的两个互为因果的原因.心脏由于梦里的一点惊恐而突突跳动,把我们从疲困或睡眠的舒适里唤醒,就像尖锐的痛苦或急切的需要把我们唤醒一样.而且,既然只要心灵的作用一停止便引起睡眠,于是即使在醒着的时候(这种醒也只能说是一种半醒)常常也有各种心灵的小睡状态,各种白日梦.这些白日梦证明心灵并不是永远要等身体睡了才睡的,因为,要是说心灵并没有完全睡着,它和完全睡着也差不多了,因为心灵不可能说出它究竟还在注意些什么,像一团云一样的数不清的混乱的概念,充塞在我们头脑的大气层里.
鸦片和它所引起的睡眠有太密切的关系,在这里不能不谈一下.这一种药剂,也和酒.咖啡一样使人沉醉,只是方式各有不同,用量的多少也各不相同.鸦片使人感到一种情境里的愉快,这种情境应该说已经是进入了感觉的坟墓,就像鸦片本身是死亡的象征一样.多么舒适的麻木啊!心灵不愿再与这种情境分离.过去,心灵受着最剧烈的痛苦的折磨;现在,它只感到一种不感觉痛苦的快乐,并且享受着一种最适意的安静.鸦片甚至改变人的意志;心灵要想振作,要想醒来,它强迫它躺到床上去.我就略过不谈那些真正的毒药了.
咖啡这种解酒剂,是用刺激我们想像力的方法解除我们的头痛和各种病痛的,而不同酒那样,又在明天为我们安排下头痛和痛苦.
我们再从心灵的其他方面的需要来审视它.
人体是一架会自己发动自己的机器:一架永动机的活生生的模型.它由体温推动,由食料支持.没有食料,心灵便渐渐瘫痪下去,突然疯狂地挣扎一下,终于躺下,死去.这是一支蜡烛,烛光在熄灭的刹那,又会疯狂地跳动一下.可是你喂一喂那个躯体吧,把各种富于活力的养料,把各种烈酒,从它的各个管子里倒下去吧;这一来,和这些食物一样丰富开朗的心灵,便马上勇气百倍了,本来一杯白水吃得他要临阵逃跑的那个兵士,这会儿变得剽悍非凡,和着战鼓的声音,迎着死亡,勇往直前了.这就叫做冷水浇得安静下来的血,又被热水所沸腾.
一顿饭有多么大的力量!快乐又在一颗垂头丧气的心中重生,它感染着一切同桌的人的心灵,他们齐声唱起可爱的歌来表示他们的快乐,在这件事上法国人是无与伦比的.只有患忧郁病的人还是愁眉苦脸,读书人在这里也没有他的份.
吃生肉使野兽凶暴,人也会一样.这一点真是的的确确,比如英国人不吃烤得像我们那样熟的肉,而吃红红的.血淋淋的肉,他们似乎多多少少染上了这种残暴的性格,这种残暴的性格一部分来自于这样的食物,一部分是由于其他的原因,只有教育才能使它不发作.这种凶暴在心灵里产生骄傲.怨恨,造成对其他民族的蔑视.强悍和其他种种使性格变得恶劣的情操,就像粗糙的乏味的食物造成一个人迟钝.愚笨一样,懒惰和马虎随便在后者中最常见.
颇普先生最了解饕餮的力量,他说:"卡修斯永远讲道德和正经,他认为容忍恶棍的人自己就像个恶棍;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无疑要选一选一个有鹿肉的坏蛋,但不要没肉的圣者."
在另一个地方他说:"还是那个人,身体健康,或是得了风湿病,独个儿,和大伙儿一起;丢了差使,还是非常走运,早起来办事,忽然又迟到了;围狐行猎是个疯子,辩论会上有他的才能;市议会里喝得烂醉如泥,跳舞厅里文质彬彬;伦敦街上称朋道友,宫廷里面不讲道义."
在瑞士有过一位名叫斯德该.惠蒂霍芬的司法官,他在吃斋的时候是法官里面最无私.甚至最仁慈的一个,可是遇上他大嚼一顿之后,可怜那些站在被告席上的不幸的人便要倒霉了!他会把没有一点过错的人判成穷凶极恶的人,被送到绞刑架上去.
我们想,我们在快乐或勇敢的时候才是好人,实际上也真是如此.一切决定于我们这架机器运行得怎样.有时候我们喜欢说心灵留在我们的胃里,房.爱尔蒙认为心灵的位置在幽门,除了把部分当成了全体以外,他实际上并没有说错.
过度的饥饿能使我们变得多么残酷!父母子女亲生骨肉这时也顾不得了,伸出赤裸裸的牙齿,撕食自己的亲骨肉,举行着可怕的宴会.弱者在这样残暴的场合下,永远是强者的牺牲品.
怀孕症,这个和妇女萎黄病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却是自己招惹来的病,它不只像普通最常见的那样,但引起这两种疾病通常具有的那种饮食胃口上的败坏和癖好而已;有时候它还唆使心灵谋犯最可怕的罪恶;这是一种突发的精神病变的障碍,我们的良知被这种病变窒息.这样,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头脑,这个精神的子宫,和身体的子宫一起也能败坏到什么程度了.
而另一方面,在为贞操同时又为健康驱迫的男女中间,又是怎样另一种激烈可怕的情形啊!这个胆怯的.腼腆的少女,一下子把全部羞耻和贞节抛弃了;她把乱伦当作就像一个风骚妇人看通奸一样普通.要是她的需要得不到即时的满足,后果决不限于一些简单的性生理上的病变或是精神失常而已;这个可怜的女人会由于一种病而死去的,可是会医治这个病的却有这么多的医生.
只要用眼睛看一看,便知道年龄对于心灵有必然的影响.心灵随着肉体的进展而加深,就像随着教育程度而进展一样.女性的心灵还受体质柔弱的影响:所以就产生这种柔顺,这种温情,和这种凭感情甚至于凭理智的多愁善感,以及那些偏见和那些迷信,偏见和迷信在她们生活上的强有力的影响几乎是不可磨灭的.相反地,男性的脑子里和神经生得比较坚固,具有一切固体的坚实性,因此他们的心灵,和他们的面容一样,也比较强壮;而为女性所受不到的影响,又使他们的心灵更增添了新的力量.男人有了这样的天赋的和人为的帮助,会更爽快,更慷慨,在友谊上更可靠,在困难面前更坚强.但是,要是按照"论面相学的书简"这本书的作者的那一种想法,那就是:女性既有精神上的富足和肉体上的优美,又几乎具有一切最温柔.最细腻的内心感情,实在大可不必忌讳我们男人所有的一种双重力量,这种力量之所以赋予男人,似乎只是一方面为了使他能更深地沉浸于美色,一方面为了使他能更好地服务于女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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